《秦制两千年》笔记

关于中国历史政治最好的书籍。从皇权、权贵、士族、民众的角度剖析了国家政策与兴衰变化。

秦制度的特点与“进化”皆在于三点：

1. 以官僚集团而非封建贵族作为统治基础。皇权将权力收归中央所有，提防官僚或贵族一家独大，互相牵制。尽管汉时有摆脱这种制度，但还是回归秦制。

2. 施政的核心诉求是尽可能提升人力与物力的汲取程度。因此要求一种散沙化与原子化的扁平社会结构，不能有凝聚起来的社会力量。无论是秦朝还是商业发达的宋朝，其均是向下层吸血：如宋朝皇权→官府官僚权贵→开封城→全国。其并无工业、产业可言，一切都是围绕统治阶级的“公务员经济”。这也贴合了中国传统的“士农工商”社会地位。

3. 减少乃至回避义务。

围绕这两个核心诉求，发展出了外儒内法的许多措施：如蜀汉诸葛亮沿袭商鞅韩非制造的“平等的贫穷”，以敛财为目的的滥发货币……手段够狠、够硬、够有效，越能从百姓身上榨取到更多的人力物力，就越可能胜出。

说“水能载舟，亦能覆舟”，“民为重，君为轻”。但实际上，秦制下百姓生活并不如何。造反与平叛是常态。哪怕将百姓压迫到极致，军队和官吏还在掌控中，就没有大风险。秦制王朝的灭亡原因分三类：外敌入侵，内部利益集团分裂，底层民众脱离原子化状态变成有组织力量。

罗翔在”法治的细节“中说，权力导致腐败，绝对的权力往往导致绝对的腐败。秦制在根本上是为皇权服务的，而迫不得已为贵族、朝堂分割权力。这种没有制度保证的体系终将坍缩进腐败的漩涡。“将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”，凸显出程序正义比结果正义更为重要。稳步前行，即使因此导致结果不如人意，同样是正确的选择。

“举火把穿过火药库，即使他全身而退，我也不会说他聪明”。